第五十五章：最後的機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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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娘送走了陸昭硯，她偷瞄了一眼門口，後娘還是在臺階上坐著。
珍娘招來玉娘，對她說：“你也聽到了，可能我們要與娘跟謝書斷絕關系，到時候你要跟著我還是跟著他們。”
玉娘想都沒想就說：“跟著大姐。”
這個答案珍娘意料之中，如果現在玉娘還寧願跟著她娘，珍娘也不會一直對她這麽好了。
珍娘說：“也許以後我們就見不到他們了，你有什麽話，現在就跟他們說了吧。”
玉娘低著頭，她真不知道有什麽可說的，從前是被娘親拋棄，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了，現在相見卻要斷絕關系。她知道大姐這麽做有自己的道理，總好過送官吧，送官可是會死的。
“去吧，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了。”珍娘輕推她的背。
玉娘慢慢走出門，剛好聽到娘親在說，“兇什麽我又不是占著你家的地。”應該是被剛走的陸昭硯氣到了吧。
“娘。”玉娘輕喊，她娘才緩緩回頭來，看見是玉娘，臉上的表情瞬間轉陰為晴。
“玉娘啊，娘可想死你了。”她娘伸手握住玉娘的手，在掌心裏揉捏，看起來玉娘過得不錯，小手白白凈凈的，還胖了許多，她摸摸玉娘的袖口，這布料真好，真是順滑啊。她又問：“你姐怎麽讓你出來了。”
“就是，我想來看看你。”玉娘不知道說什麽好，面對娘親拘謹且又尷尬，一點不像尋常母女。
“我就說那死丫頭沒這麽好心讓你出來，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吧，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。”
珍娘被誤解，其實玉娘最難受：“不是的，是大姐讓我出來跟您說說話。娘，你們什麽時候走？”
“啊？閨女，你不想要娘跟你一塊兒生活嗎？”
玉娘不是不想，她清楚娘親的偏向，如果與娘親還有哥哥一起生活，那她跟大姐所擁有的都會被奪走的，眼前的生活太美好，她不想失去。
在娘親心裏，哥哥永遠是最好的，最算不吃不喝也要供哥哥上學堂，盼著哥哥能出人頭地。以前她總說自己娘家村就有一個秀才，後來在縣衙裏做事，她希望哥哥也能考上秀才，到縣衙裏謀上一份事。現在玉娘書看多了，也知道考上秀才算不上什麽，在他之上還有舉人、進士，舉人未必都能做官。哥哥現在這般書讀不成，活不會幹，根本不能夠被依靠。
玉娘沒有放棄，她最後一次試探，也是唯一一次，她想給娘親給自己一個機會，她問：“娘，如果我們一塊生活，哥哥就不能讀書了，您還會願意嗎？”
“你這丫頭，說什麽傻話呢，書兒的束脩花不了幾個錢，為什麽不能讀書了？”難道是珍娘跟玉娘說了什麽?她娘怎麽可能相信這是玉娘試探她的話。如果是真的，書兒憑什麽不能繼續念書，她想了很多種結果，最後下了一個結論，“是不是你們將自己給賣了？”
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最大。珍娘將自己和妹妹賣與他人為奴，幫別人照顧生意，否則以珍娘一個黃毛小丫頭，怎麽可能經營這麽大的產業。如果是奴籍，是不能參加科舉的，要是不能參加科舉，再念書就沒有意義了玉娘她娘自認為是猜透了珍娘她們的情況。
玉娘既不反駁，也不承認。
這種態度讓她娘更加篤定：“想讓我們書兒不念書你們想都別想，你讓珍娘拿50兩給我們，我們就離開。等書兒當了官，我就給你們贖出來。”
“我們哪有錢。”玉娘小聲說，她對娘親已經失望透頂，就算有錢也不可能拿出來，還是50兩，那要他們姐妹倆起早貪黑十多天才能攢下。
“你們是沒錢，這家店裏不是有錢嗎，你先拿一點出來，以後再補上不就行了。”她娘說的理所當然。
玉娘忍不住了，她紅透的雙眼死盯著娘親：“娘，我真是你生的嗎，為什麽你從來只想到哥哥，從來就沒有為我著想過。為了哥哥你竟然要我去偷竊，我被抓住了怎麽辦，活活被打死嗎？那時候你會多看我一眼嗎？”她順著她娘的話往下說，讓人真以為他們是這家店中掌櫃的奴仆。
她娘慌了，錢還沒到手呢：“娘怎麽會不為你著想呢，娘不是還想著贖你出來嗎，娘是覺得啊，你這麽聰明，怎麽可能會失手。”
玉娘不想再跟那娘親理喻，根本就是心理沒有她。玉娘轉身進了屋，珍娘就在門後等她。玉娘一看到珍娘，眼淚就決堤了，她鋪在珍娘懷裏嗚咽。
珍娘從門縫裏看著後娘，後娘沒有想闖進來，卻又在向路人哭訴，“女兒有錢了都不肯救濟飯都吃不起的老母親。”
聽完了，珍娘鎖上門，領著玉娘回去。
“娘說的，大姐都聽到了嗎？”玉娘問。
“聽到了。”
“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，為什麽她就不能想著我一點點，一點點就行，我也是她生的啊。”玉娘怨氣很大。
“手心與手背的肉不是一樣厚的，當初她連小寶都可以不要，如今說出這些話也是意料之中。”
玉娘擡頭問：“難道大姐就一點也不生氣嗎。”
珍娘整理著玉娘的小辮子說：“不要為那些不在乎你的人生氣，感情浪費在他們身上是沒有意義的。眼前還有很多對你好的人，你要多想想他們。”
“玉娘明白，只是。”玉娘低著頭說，“只是陸少爺出手，他們會沒事嗎？”
玉娘是個心軟的人，她不忍心讓娘親死去。
“陸少爺是個有分寸的人，他們會沒事的。”
玉娘一直有個疑問，本著不明白具問珍娘的原則，她問出了口：“大姐，陸少爺為什麽會幫我們呀？”
珍娘也不知道，她搖搖頭。
珍娘不知道陸昭硯怎麽會突然出現，怎麽會突然說出他們是朋友，怎麽會想幫自己。自己跟玉娘兩個人無財無貌，陸昭硯在他們身上根本得不到什麽。陸昭硯到底是圖什麽，珍娘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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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娘招來玉娘，對她說：“你也聽到了，可能我們要與娘跟謝書斷絕關系，到時候你要跟著我還是跟著他們。”
玉娘想都沒想就說：“跟著大姐。”
這個答案珍娘意料之中，如果現在玉娘還寧願跟著她娘，珍娘也不會一直對她這麽好了。
珍娘說：“也許以後我們就見不到他們了，你有什麽話，現在就跟他們說了吧。”
玉娘低著頭，她真不知道有什麽可說的，從前是被娘親拋棄，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了，現在相見卻要斷絕關系。她知道大姐這麽做有自己的道理，總好過送官吧，送官可是會死的。
“去吧，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了。”珍娘輕推她的背。
玉娘慢慢走出門，剛好聽到娘親在說，“兇什麽我又不是占著你家的地。”應該是被剛走的陸昭硯氣到了吧。
“娘。”玉娘輕喊，她娘才緩緩回頭來，看見是玉娘，臉上的表情瞬間轉陰為晴。
“玉娘啊，娘可想死你了。”她娘伸手握住玉娘的手，在掌心裏揉捏，看起來玉娘過得不錯，小手白白凈凈的，還胖了許多，她摸摸玉娘的袖口，這布料真好，真是順滑啊。她又問：“你姐怎麽讓你出來了。”
“就是，我想來看看你。”玉娘不知道說什麽好，面對娘親拘謹且又尷尬，一點不像尋常母女。
“我就說那死丫頭沒這麽好心讓你出來，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吧，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。”
珍娘被誤解，其實玉娘最難受：“不是的，是大姐讓我出來跟您說說話。娘，你們什麽時候走？”
“啊？閨女，你不想要娘跟你一塊兒生活嗎？”
玉娘不是不想，她清楚娘親的偏向，如果與娘親還有哥哥一起生活，那她跟大姐所擁有的都會被奪走的，眼前的生活太美好，她不想失去。
在娘親心裏，哥哥永遠是最好的，最算不吃不喝也要供哥哥上學堂，盼著哥哥能出人頭地。以前她總說自己娘家村就有一個秀才，後來在縣衙裏做事，她希望哥哥也能考上秀才，到縣衙裏謀上一份事。現在玉娘書看多了，也知道考上秀才算不上什麽，在他之上還有舉人、進士，舉人未必都能做官。哥哥現在這般書讀不成，活不會幹，根本不能夠被依靠。
玉娘沒有放棄，她最後一次試探，也是唯一一次，她想給娘親給自己一個機會，她問：“娘，如果我們一塊生活，哥哥就不能讀書了，您還會願意嗎？”
“你這丫頭，說什麽傻話呢，書兒的束脩花不了幾個錢，為什麽不能讀書了？”難道是珍娘跟玉娘說了什麽?她娘怎麽可能相信這是玉娘試探她的話。如果是真的，書兒憑什麽不能繼續念書，她想了很多種結果，最後下了一個結論，“是不是你們將自己給賣了？”
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最大。珍娘將自己和妹妹賣與他人為奴，幫別人照顧生意，否則以珍娘一個黃毛小丫頭，怎麽可能經營這麽大的產業。如果是奴籍，是不能參加科舉的，要是不能參加科舉，再念書就沒有意義了玉娘她娘自認為是猜透了珍娘她們的情況。
玉娘既不反駁，也不承認。
這種態度讓她娘更加篤定：“想讓我們書兒不念書你們想都別想，你讓珍娘拿50兩給我們，我們就離開。等書兒當了官，我就給你們贖出來。”
“我們哪有錢。”玉娘小聲說，她對娘親已經失望透頂，就算有錢也不可能拿出來，還是50兩，那要他們姐妹倆起早貪黑十多天才能攢下。
“你們是沒錢，這家店裏不是有錢嗎，你先拿一點出來，以後再補上不就行了。”她娘說的理所當然。
玉娘忍不住了，她紅透的雙眼死盯著娘親：“娘，我真是你生的嗎，為什麽你從來只想到哥哥，從來就沒有為我著想過。為了哥哥你竟然要我去偷竊，我被抓住了怎麽辦，活活被打死嗎？那時候你會多看我一眼嗎？”她順著她娘的話往下說，讓人真以為他們是這家店中掌櫃的奴仆。
她娘慌了，錢還沒到手呢：“娘怎麽會不為你著想呢，娘不是還想著贖你出來嗎，娘是覺得啊，你這麽聰明，怎麽可能會失手。”
玉娘不想再跟那娘親理喻，根本就是心理沒有她。玉娘轉身進了屋，珍娘就在門後等她。玉娘一看到珍娘，眼淚就決堤了，她鋪在珍娘懷裏嗚咽。
珍娘從門縫裏看著後娘，後娘沒有想闖進來，卻又在向路人哭訴，“女兒有錢了都不肯救濟飯都吃不起的老母親。”
聽完了，珍娘鎖上門，領著玉娘回去。
“娘說的，大姐都聽到了嗎？”玉娘問。
“聽到了。”
“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，為什麽她就不能想著我一點點，一點點就行，我也是她生的啊。”玉娘怨氣很大。
“手心與手背的肉不是一樣厚的，當初她連小寶都可以不要，如今說出這些話也是意料之中。”
玉娘擡頭問：“難道大姐就一點也不生氣嗎。”
珍娘整理著玉娘的小辮子說：“不要為那些不在乎你的人生氣，感情浪費在他們身上是沒有意義的。眼前還有很多對你好的人，你要多想想他們。”
“玉娘明白，只是。”玉娘低著頭說，“只是陸少爺出手，他們會沒事嗎？”
玉娘是個心軟的人，她不忍心讓娘親死去。
“陸少爺是個有分寸的人，他們會沒事的。”
玉娘一直有個疑問，本著不明白具問珍娘的原則，她問出了口：“大姐，陸少爺為什麽會幫我們呀？”
珍娘也不知道，她搖搖頭。
珍娘不知道陸昭硯怎麽會突然出現，怎麽會突然說出他們是朋友，怎麽會想幫自己。自己跟玉娘兩個人無財無貌，陸昭硯在他們身上根本得不到什麽。陸昭硯到底是圖什麽，珍娘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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